玄十也瞧见了屋里的情况,点了点头。
“齐释青”注视着玄十去楼下召集玄陵弟子,预备连夜返回玄陵门,便闪身进了屋内,反手锁上门。
门关上的那一瞬,被子里那个人一骨碌爬了起来,从榻上落地,紧接着抓起第五君的包袱行李。
“齐释青”抬手之间就换了一张脸,身上的绛紫色衣袍眨眼的功夫就褪了下来,扔在地上,穿上了一身夜行衣。
“走。”第五君对恕尔说,神色戒备。
两人奔向窗口,跳窗而出。
“这边。”第五君施展轻功,带着恕尔在蓬莱岛西的荒郊野外一路潜行,向西北而去,能看见他们的只有月光。
一炷香后。
列队整齐、全部上马的玄陵门众人等着玄十发号施令,准备启程回玄陵门。
然而玄十却盯着马厩里仅剩下的那匹少主的黑马,迟迟不归队,陷入沉思。
正当一个玄陵弟子来问玄十是不是有什么问题的时候,玄十突然惊惧地猛然抬头看向旅店,大叫道:“不好!”
十余名玄陵弟子浩浩荡荡往楼上狂奔。
玄十冲在最前面,他来不及给师弟们解释更多,只喝了一声:“少主是假的!”
第五君的房门上了锁。
玄十也顾不得什么礼数不礼数了,直接一掌上去将门拍碎,冲了进去。
屋里哪还有什么人?攻中好道文笔四
那套绛紫色的衣袍被丢在地上,而第五君连同他的行李一起不知所踪。
玄十气险些没提上来。他抓过一个玄陵弟子,命令道:“你带人赶紧去告诉少主!!”
他紧接着又安排了几个弟子留守在这个旅店,说若有可疑人路过直接扣下带回来审。
玄十盯着那扇打开的窗户,只感觉热血上头横冲直撞,又惊又怕。
“你们三个跟我去追!”
玄十带人从窗户翻了出去,然而落脚处土地踩得很实,没有留下什么脚印。
“这可好了……”玄十本能地摸上他的罗盘,想要推演第五君的所在,下一瞬却意识到齐归并没有生辰八字。
“师兄,齐归是轻功跑的,没有留下痕迹。”一个玄陵弟子说。
玄十紧紧攥着拳头,压着怒火望天。
“回去,所有人连夜赶回玄陵门。”
掌门大典(一)
“师兄,你是怎么发觉不对的?!”
月朗星稀,十余道马蹄声在蓬莱岛西的郊野响起,如同战鼓。这些身着黑色道袍的仙门弟子跑得极快,以至于睡梦中的群鸟都在静夜中被惊起,尖叫着簌簌飞起,拍叶穿林。
玄十听到师弟的问题,眉心拧得死紧,宛如被大师兄玄一夺舍。此时此刻,他无比后悔为何没早些发现端倪,等猛然意识到的时候就为时已晚!
看见马厩里剩下的那匹第五君骑的小黑时,玄十才蓦然意识到问题所在——
从此地到玄陵门还有一日的路程,少主深夜孤身前来,不可能没有骑马,可整间旅店都没有新来的马匹痕迹,说明这个“少主”根本就不是远道而来,而是易容后现身。
会换颜易嗓之术的人整个蓬莱仙岛都罕有,而第五君偏偏是其中翘楚,他若是想改头换面变成齐释青,实在是易如反掌。
更何况……
玄十咬牙切齿地想,他早就该想到那套绛紫色衣裳有问题!
第五君搞不到少主的行头,只有这套跟少主一样的衣服可以拿出来利用!
“你们有谁看见刚刚那位‘少主’,有佩罗盘没有?”玄十在马背上狠戾地问。
玄陵弟子们都陷入沉默,只有马蹄声格外喧嚣。
第五君的演技实在是过于精湛,一见那神态动作、一听那熟悉的嗓音,就与见到少主本人如出一辙!玄十恨恨地攥紧缰绳,唾骂自己,甚至连他都未曾留意过第五君假扮的少主腰间是否有罗盘!
玄十猛夹马肚子,让马匹又往前窜了一大截,“驾——!”
玄十在脑海中把第五君易容一事从头到尾复盘了好几遍。
看见那个假少主的第一眼,他其实并没有起疑,因为气度神态实在是太像了。若说什么时候他开始隐隐觉得有不对……
电光火石间,一句话在玄十脑海里响起,让他恍然大悟——
“惠子已经在玄陵门安顿好了,我过来接齐归。”
真正的少主从来不会称柳下惠子为“惠子”,叫“惠子”的只有玄十自己!
玄十整口牙都快咬碎,恨得脊髓战栗——少主要是早点听他的,把这事告诉小归,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个田地!
本来明晚所有人就平安回到玄陵门了,少主和小归见上,一切都能说开,然后掌门大典和婚礼就能按部就班地照计划实行,这可好了……
玄十越想越急,马匹越赶越快,一行人都万分紧张,跑得上气不接下气。
齐释青几天前把计划告诉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