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云暎一愣:“姐姐?”
陆曈也意外。
这听起来毫无乐趣,不过是黑暗寻物的玩法,何以裴云姝这般感兴趣。
下一刻,裴云姝一伸手,用力把裴云暎与陆曈往前一推。
“你俩去玩吧,”她站在身后,笑盈盈看着二人,语调轻松得近乎刻意,“今日本就是年轻人的节日,我想去见识,身份却不合适,还是你二人更方便。”
“阿暎,陆姑娘,你俩出来后,说与我听,就当我也一起进去过了。”
陆曈:“等等……”
“我已付过银子了。”
人群里,裴云姝对她眨了眨眼,“不便宜,可不能浪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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缚情丝
彩楼下,妇人收好银子,依次给站在一边的男女发一朵丝线编的绳花,以此为凭入楼。
见陆曈站着不动,妇人把银子往身后匣子一收,强调:“不退钱。”
陆曈无言。
裴云暎看她一眼,道:“如果你不想去也可以不去。”
“去。”陆曈接过妇人手里绳花,径自往里走:“她都说了不退钱。”
裴云暎笑了笑,跟在身后。
二人走到楼阁入口前,乞巧楼下,门前编织无数彩绣喜鹊,谓之“过鹊桥”。
双双对对有情人站在入口处,依次往里走,人太多,行走间难免擦撞。
裴云暎让陆曈走在里侧,一面挡着人流,同陆曈一起往楼上去。
到了二楼,原是一处宽敞堂厅,“兰夜斗巧”一次只进二十对男女,里头灯笼也是做成喜鹊模样,讨喜热闹得很。
堂厅里还以花绣堆着些云雾、拱桥,或是莲叶、荷花之类花样,一眼恍惚看去,如九天仙境。
一位穿彩绣长裙的妇人站在木制的小拱桥头,抬手道:“诸位安静,请听我说。”
堂厅里就沉默下来。
“看看你们脚下。”
陆曈低头看去。
灯色昏暗,人多她也没注意,此刻听妇人提醒,方才看清堂厅这些花样之中,竟四面绷满五彩丝线,横七竖八拉着如张错综复杂的彩色蛛网,一个不慎就会绊倒。
“这五彩丝线,叫‘情丝’,堂厅四处暗角,统共放了七只金喜鹊。”
妇人笑呵呵道:“诸位要在情丝绊结中,找到七只金喜鹊,谁找得最多呀,就是今夜的巧侯!”
此话一出,周围“嗡嗡”议论起来。
黑灯瞎火,脚下又全是丝线绊结,同行之人务必携手共行,依偎相伴,方能走得利落。
陆曈微微皱眉。
此地昏暗,要在这里想悄无声息杀个人,倒是绝好之处。
可惜戚玉台谨慎,也并不会来这样平人游乐之地。
她抬起头,叫裴云暎:“殿帅。”
裴云暎正倚着墙打量四周,似不太习惯这样热闹氛围,听见陆曈叫他,低头问:“怎么?”
“你快看清楚,那七只金喜鹊在何处。”
他一怔:“什么?”
“你不是殿前司指挥使吗?”陆曈道:“身手应当很好,黑暗里也能视物,我看不清,你来看,看准了,等下开始,直接摸去就是。”
他匪夷所思:“殿前司指挥使就是给你干这个的?”
又不是落月桥边给人跑腿的闲汉。
陆曈不悦:“你不干我们怎么赢?”
他噎了一下:“从前怎么没瞧出来,陆大夫的胜负欲这么强。”
陆曈微笑:“那可是二十个铜板。”
他瞥一眼陆曈,叹了口气,“行,今日就给你使唤一回。”
陆曈这才作罢。
她不曾玩过“兰夜斗巧”,本来对此事也无甚兴趣,但不知为何,阴差阳错来到这里,反倒生出些期待来。
方才的花裙妇人见众人都已商量得差不多了,抿唇一笑,紧接着,楼中铜锣一响,紧接着,屋中所有的喜鹊灯都熄灭了。
“啊呀——”
有离得近的年轻人们便惊呼一声。
其实倒也不是都熄灭了,约莫留了三四盏暗灯藏在角落,仅仅只能模糊看清人影,再深一点就看不到了,更勿提脚下绊结的丝线。
黑暗里,裴云暎的声音从耳边传来。
“木桥旁,莲叶下有一只金鹊,离你最近。”
陆曈精神一振:“就去取那只。”
言罢,就要往木桥走。
然而堂厅里灯色本就幽暗,依稀能看清木桥的影子,脚下那些丝线却如生了眼般,明明她都已越过了,仍缠了上来,绊得她差点摔了一跤。
“小心。”
裴云暎一把扶住她。
身边传来“唉哟”一声,似乎是某个青年人摔倒了,与他同行的姑娘吓了一跳,忙关切询问他摔着何处。
裴云暎顿了顿,伸出一只手来:“这样走太危险,你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