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这些事弘晖一无所知,一放学就兴冲冲跑去了宫门口,巧好遇到来接他回家的胤禛夫妻俩。
“阿玛!额娘!”弘晖如今顾及这乌拉那拉氏怀孕,只好选择扑到自己阿玛怀里。
一家三口上了马车,弘晖赖在阿玛怀里,小嘴叭叭的说着宫里的趣事,还不忘把德妃近况说给父母听。
“我去给玛嬷请过安,玛嬷最近很安静,连永和宫都不怎么出去。”
胤禛难得沉默了,他额娘的性子他最了解,她不出永和宫是嫌遇到其他妃嫔觉得面上无光,赏花宴那事虽然被压了下来,但宫里大多都知晓。
乌雅婉兮和年懿君都得了训斥,然后被送回了各自家中,勒令二人出嫁前不得出府,而德妃被剥夺了协理六宫之权,再也不复当初胤禛被第一个封亲王时风光的模样。
“你去给你玛嬷请安,她有没有说什么话?”乌拉那拉氏实则是想问德妃有没有欺负自家儿子,当初那事她没在场,后来才得知自家儿子领着大灰大闹了赏花宴,德妃当众就训斥了弘晖一顿。
弘晖歪头,“玛嬷说我是故意的,要不然玛法也不会收回她协理六宫之权,但是我真的没有跟玛法告状啊!我自己当场就打了回去,可解气了,为什么还要告状?”
胤禛嘴中一阵苦涩,早两年好不容易缓和的母子关系,如今又急转直下,若别的事他还能说服自己毕竟这是亲额娘,但涉及到他儿子就不行。
“以后不用去给你玛嬷请安,若真要去就把你十四叔叫上。”胤禛摸了摸儿子的小脑袋瓜。
乌拉那拉氏也在一旁抹眼泪,“这些年咱们一直尽心尽力,不能时刻在身边尽孝,便得了什么好东西都会往永和宫送一份,咱儿子跑的最勤,头一个大孙子,在她那还比不得小儿子也就算了,现在连个侄女都比不过了。”
德妃前两年对弘晖还十分不错,毕竟是大孙子,但从胤禛封亲王康熙流露出有意他开始,德妃就开始拿腔拿调,时常宣乌拉那拉氏进宫,让她和府里其他人好生伺候胤禛,争取再生几个阿哥,又是旁敲侧击,想让她接回行宫的俩姐弟。
“额娘怎么哭了?”弘晖心疼极了,连忙给她擦眼泪,“额娘不要伤心,反正玛嬷在宫里住着,咱们一年也就见几次面。”
“她要是不待见咱儿子,咱们儿子也不用捧着她,额娘这人,不能太捧着,不然容易忘了自己是谁。”胤禛垂下眼眸,心中忽的有些怀念记忆中那个温柔体贴的额娘,只可惜再也见不着她了。
乌拉那拉氏心中一阵苦涩,这要是以后真当了太后,那能不捧着吗?到时候他们可就住在一个紫禁城里,到时候就得他们一家三口跪着捧着她,不然前朝那些文官用唾沫星子都能淹死他们。
翌日一早,乌拉那拉氏早早起来给父子二人准备早膳,这是弘晖回家的惯例,但如今她有了身孕,四爷并不让她亲自下厨。
饭菜都摆好后,父子俩才一前一后从里屋出来,用过早膳,一家子准备出门,去观音寺街逛逛。
弘晖趴在窗口朝外张望,四处搜寻糖葫芦的踪迹,却偏偏走了快两条街都没瞧见,委屈巴巴地转头看向胤禛。
“这两天,那么热着糖葫芦不就要化了,那有什么好吃的。”胤禛头也不抬道。
“阿玛什么都不懂!”弘晖气得直跺脚。
外面的日头有些大,乌拉那拉氏让马车停在弘晖的铺子外,他们先在铺子里歇歇脚,等太阳小些再出去。
弘晖的铺子主打一个什么都卖,他阿玛庄子里做出来的什么玻璃,香皂什么的都摆在了这,还有各村出的水果。
“这是今年才上的樱桃。”掌柜将一盘如玛瑙般漂亮的樱桃摆在桌上。
弘晖边吃樱桃,边问掌柜铺子里的收益,他这个小铺子是他九叔当年给的,在他手里几年,已经翻了不知多少倍。
一家三口逛了几圈就回了府,弘晖买了不少东西,给康熙买了个西洋的眼镜,给乌拉那拉氏买的是银步摇,给他阿玛则买了一套练舞用的家伙事,沙袋练功桩等等。
“阿玛,你得多练练,身体好了才能长命百岁。”弘晖露出一口洁白的小乳牙。
胤禛不喜习武,就连在上书房的骑射课成绩都平平,没想到不过是昨日抱儿子时说了句他又胖了,就被这孩子记了下来。
马车摇摇晃晃进了胡同,刚到自家门口时,却发觉角门处停着一辆十分朴素的马车,马车上跳下来一个婆子,急急忙忙抱着一个人进了府。
胤禛瞧见这一幕,立即招手让苏培盛上前问清楚,发生了何事。
弘晖从车凳上走下来,好奇地打量着那辆马车,总觉得有些眼熟,在哪瞧过一样,没多久,苏培盛急急忙忙回来了。
“四爷,是行宫的二阿哥和大格格回来了,二阿哥好像有些不大好,太妃特意让人送回来,嘱咐一定要请太医给二阿哥瞧瞧。”
苏培盛说完,偷瞄了一眼胤禛的神色,只见高大的男人眉头一皱,似乎对安排此事的太妃有些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