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他出来。”
“张信礼。”
张信礼的脸色其实送听到江沉白那一声“等下”的时候就完全惨淡了,如今脸颊僵硬着,木然看着江沉白,嘴巴微张,“江差役,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这么大阵仗,是要抓什么人吗?”
“莫非是怀疑我?”
“还是说,这是县令大人的意思?”
边上早茶铺二楼帘子掀开,一人走出,拿着葱油饼慢吞吞撕着放进嘴里,一边俯视着他们。
可不就是县令大人么?
一大早的,还带着几分早起的疲倦跟慵懒,吃饼的模样也显得意兴阑珊,但瞧着张信礼的眼神是真冷淡。
仿佛在看一头落入陷阱的愚蠢猎物。
被一个眼神就践踏到了深处的张炘礼握着马缰的手臂都绷紧了。
陡然,砰!
骡车上的木桶盖子掀起,一个黑影猛然跳出,踩踏过骡车木板,如同猎豹一般抓住了早茶铺的杆旗尾巴,往上拽扑就朝着二楼的罗非白袭去!
不自量力
————————
这里差役众多, 早已布防缜密,就是图着瓮中捉鳖来的,还能让这古井杀手当场害了他们的县太爷不成?
罗非白身后的老王跟李二冲出, 从上面联手跳劈。
就在屋檐瓦片上, 崩裂脆响,瓦片碎块齐飞。
本来就身体中箭的古井杀手根本不可能抗衡两个强健之人的联合攻击,落地后,胸口血液侵染衣物,且抬头看着那该死的小白脸县令还在不紧不慢撕着葱油饼吃。
古井杀手咬牙切齿,眼神如淬毒一般,但知道不可能拿下这狗县令好要挟他人让自己全身而退,于是他果断后撤, 试图抓住街边的其他百姓。
“拦住他!”
江沉白怒喝之后, 骑马快冲,一刀劈过,古井杀手扑向百姓的路径被拦截, 且被逼得后退,后头其他差役包围上去, 一通围杀。
把他压得死死的, 根本杀不出去。
另一边, 张信礼在张族长等人难以置信又充满怀疑的质问下解释了为什么古井杀手会在木桶里。
“我?我不知道啊, 之前装载药物的时候, 族长您是见过的, 我怎么会让这个歹徒藏在里面!”
“我跟他真不是一路的, 定然是这人逃离永安药铺后, 盯上了我,借此躲在木桶中想要趁机逃走。”
“我对天发誓!”
张信礼往日的声誉起了一些作用, 张族人等人固然起疑,可这人的理由其实也不是不可能,他们一时也没法提出反驳,心中并未全信罢了。
一切还得看县太爷如何做主。
此时,罗非白突然咳嗽。
气氛顿时冷凝住了。
张信礼抬头看去,心中其实紧绷非常,也忌惮非常,额头都有了些许冷汗。
然后,他瞧见咳嗽的罗非白转过身,扶着墙从里面拿出了一杯水喝。
一大早吃多了,呛住了吗?
毕竟这葱油饼是真的实在啊,她一瘦巴巴的公子哥儿吃了大半个,可不就噎住了。
张信礼:“”
他咬牙切齿,却更惶恐了。
这位明明应该死去的县太爷突然到来,用了短短几天就毁掉一切,好像一切都在其掌握之中,任何设计都显得苍白无力,人家越自然随意,却显得自己如跳梁小丑。
莫非,其已经掌握了自己犯罪之证?
若是如此,哪怕那人被拿下后不供出自己,万一对方真有证据
张信礼摇摆不定,却见罗非白顺溜了咽喉后,扶着栏杆喘气,再瞧着他开了口。
“是在想要不要强行逃走是吗?又怕这样逃了等于此地无银三百两,反做贼心虚,就此毁了原本还可以稳住的根基,从此成了通缉犯。”
“但你又怕不逃,等这古井下的灭门真凶被抓,哪怕他抵死不供出你,万一本官有证据,你也等于自投死路。”
“也不对,不是自投,你是本来就在牢笼里。”
县令大人擅长拿捏人心,三言两语就道破骡车上的张信礼窘境。
张信礼垂首,“大人,若小民是清白的,您这般阵仗的捕杀,小民如何不怕,但既是清白之身,如何会是大人您的猎物,又谈什么牢笼呢?”
“小民可是被您抓进去过了,最后还是没有罪证证明我的嫌疑,这点,您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