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罗非白专门提及别的,那就一定有用。
陈氏今日所见几次波动心神,但走出门庭,站在屋檐下,沐浴着春日阳光,抱着独子软乎乎的身子,看着江沉白跟李二来回搬运物件,反而比往日精神了许多。
“娘亲,非白叔叔是在查案吗?”
“是的。”
“好厉害啊,她一定能查出真相!跟爷爷爹爹一样厉害!。”
陈氏苦笑,要对付那些坏人,恐怕得比公爹跟夫君更厉害才行。
不过她也有期待。
柿子树开春见绿叶,院子里的杏花桃花亦开了,花色浅淡,但清新雅致,罗非白坐在院中石椅上,单手抵着石桌,瞧着江沉温三人完成自己的吩咐后
“真重啊,这些木制的器具还好,石头的可真重,数量还不少,别家熬药也没这么讲究啊。”
“大人,这些捣药熬药的药器跟大锅都准备好了,接下来是要放药渣熬煮吗?”
李二藏不住兴奋,擦着额头汗水问。
罗非白:“不,熬的不是药渣。”
啊?
众人疑惑。
“把那些药具一一放进大锅烧水,熬出浑水后,再按浑水喂给鸡鸭。”
她说完喝茶。
江沉白跟温云舒眉眼俱是恍然大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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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毒杀,源头是毒药。
但这种毒药可以是现用的药材,也可以是熬煮药材的别的
药方没问题,药材药渣也没问题,那到底靠什么才能毒杀目标?
如果要做一个天衣无缝让官府查不出问题的案子,那就得另辟蹊径。
“比起别家的药方子,张荣开的这些药方太过详细了,连专门用什么药器,捣药多久,每一步都详细无比,我只以为是这人是因为父亲为县令,他更负责谨慎,现在看来是我愚蠢了。”
温云舒惯会自省,陈氏却安慰她没人能想到这么歹毒刁钻的法子。
“莫说是阿舒你,当初这张荣特地差人送来这些药器,言明用这些最好,也方便,我那会还觉得这位大夫可真不错,不亏是三大药铺的当家人。”
现在想想都可笑。
江沉白却觉得张荣此人胆大包天,歹毒如斯,死得不冤。
见这些人俨然已经确定了张荣的杀人手法,愤怒不已,罗非白苦笑,握着茶杯叹道:“还没出结果呢,你们就认为定了?”
“对方如此小心狡猾,要谨慎调查,一个个试过去,许是要花一下午才能检出浸了毒的药具,没那么容易”
这话刚说完。
刚被第一轮浑水喂过没多久的一只鸡噗通倒地毒发。
握着茶杯的罗非白:“”
看来也不是那么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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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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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一旦想出了绝佳的诡计, 可能就觉得天衣无缝了,在执行时也未必绝对谨慎。
而这些小小的纰漏就是案件调查之中可以攻略的破绽。
“也可能是对方生怕毒不死温叔。”
“竟然在所有器具上都加了东西。”
木器是长久熬煮沁入毒液的,石器却也没闲着, 比如捣药的药臼内壁就涂抹了一层药蜡。
“它们并不属这些药物本身的药性, 在捣药掺杂在药材中,又在熬煮中混入了药汁,药汁已被温叔服下,留下的药渣并不存在多少毒性,哪怕查出了一些毒性,因为药材跟药方没有问题,查不出痕迹,最后也不能作为证据怀疑永安药铺。”
谁会想到这些药器会有问题呢, 查案的第一反应就是查药方跟药材。
“现在已经能串联起来了, 大人。”江沉白等人兴奋无比,而罗非白喝完茶,放下杯子。
“让书吏等人来记录跟留证, 得立案,也得去一趟永安药铺。”
要离开时, 院门打开, 罗非白正要出去, 骤瞧见门外来了一行人。
不管身后那些人如何惊讶, 罗非白不露声色打量来着, 尤其最前那人。
来的是张族长等张家人, 最前面那人走到门外, 撩衣摆跪下了。
“大人, 小民张信礼,前来投案。”
“永安一案是我做的, 跟我父亲无关。”
他投案后,红着眼,磕头在土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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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近住户不少,瞧见这一幕俱是哗然,议论不休。
张族长上前说一大早张信礼就找到了他们,说是要认罪,他们震惊不已,但张信礼只说一切都是他干的,跟张作谷无关
这能怎么说?
他们也只能把人送来,但去了衙门才知道罗非白不在,倒是被告知他们来了温家。
于是就在温家这边投案了。
大庭广众的,这张信礼趴跪在地上,罗非白正在温家门槛上居高临下瞧着此人,眼神跟神色过于平静,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