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非白神色淡淡瞧着,偶有花瓣飘过身前,须臾,她抬手拈了一片,拢在掌心,看向结束仪式的墓地。
“启!”
刚下葬的棺椁再次被抬出,露出了黑棕色的棺盖,上面尘土留色,未曾彻底清理、
罗非白让道士陪着自己近前,再三嘱咐一旦有异样一定要提醒自己。
道士僵硬着脸皮无法拒绝。
边上跪着的张作谷似不忍,闭眼趴地磕头,“哥哥啊,您走得冤,我还记得您小时候带我抓鱼摘桃”
就站在墓旁,罗非白瞧着这一幕,而伴随着几个大汉跟江沉白李二主动抬了棺盖。
那一刻,江沉白忽觉得不对,他闻到一股味道。
罗非白也闻到了。
很刺鼻的味道,之前好像在哪闻过,她眯起眼,厉声道:“离远一些!”
不是盖棺,而是让这些大汉远离棺椁。
众人当即卧倒,但也瞧见掀开棺盖的棺材忽蹭蹭爆闪火星,竟从里面燃了火焰!
众人大骇,一群人尖叫着逃散,而那道士则大喝见鬼 或者报应天谴什么的,且原地起势摇舞法器做驱邪状。
江沉白等人也被吓得不轻。
真有天谴?
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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棺盖早已因为众人的苍惶躲避而落歪滚地, 好在地面泥土因为挖坟铸墓而层叠稀松,未曾重击出什么巨大声响。
可能真有声响,也被众人的尖叫凄厉声给压过了, 人人混乱胜于之前在衙门口的《县令归来重判奸佞》的街头话本描述景象。
鬼神之事吓人得很。
在那些人里面, 这道士倒是不负众望,成了唯一一个没有惊恐逃窜的人,便是那仗着官位为难人非要开棺的罗县令也后退了好几步呢。
此时道士对张作谷大喝:“还愣什么,还不磕头求饶?!故人已逝,不听本道之言,如此不顾规矩搅扰安宁,若是不怕阎王降罪,还不速速告饶求得宽恕, 再闭棺盖土, 永绝阴阳!”
张作谷当即点头,呼喊着众人按照道士所言行事
张族长都吓面色如土,好在是大族族长, 有些底气,见那棺椁只是内部燃起, 并未出什么鬼影呜呼害人, 且那道士似乎道行极深, 当即也凭着威望喝令众人镇定, 尤其是别碰撞到妇孺老少。
“大家别慌, 别慌, 大师傅稳住了, 张荣也是咱们的亲族, 他不会胡乱害咱们,事发之因又不在咱们, 咱们也是被迫的。”
这话什么意思。
江沉白虽然也被吓得够呛,见状立刻觉得不满了,也知道这些市井小民常翻脸无情,人前敬罗衣,人后碎嘴子,也没什么可稀奇的。
但大人他
江沉白已经冲到了罗非白身边,拔刀挡在身前,既防着这些人惶恐之下危及大人安全,也怕那棺椁里面真冒出什么鬼祟。
结果肩膀被一只手搭着,推了他一下。
“大人?”
眼看着局面正好,,正在跳大神的道士与张家人忽然大惊,厉喊着,但江沉白跟李二两人一个习武精干一个身强体壮,单是两人就把棺盖就给阖上了。
喧闹仿佛封绝于这一棺。
火焰跟飞烟也隔绝其内,只剩下棺椁焚烧尸身的奇怪味道让人头皮依旧渗然,心有惶惧。
桃花依如是,人心慑鬼神。
张族长等人这次是半点不怕官威了,质问江李两人为何如此,道士更是厉喝指责,言语间大有大难将临的意思。
“本就触犯阴间阎王与冤魂,不得安生,本道好不容易请神安抚,平定怨恨,张家七口欲往生,此事了了,人间太平,你们两个后生竟如此鲁莽,莫非是别有邪心,要祸害淮水村,让所有人都为此受害?!”
弦外有音。
反正淮水村的人现在是满腹牢骚,对这位此前颇有好感的县令大人更是添了几分厌憎,恨不得现在就将人赶走,甚至有人欲暴动。
毕竟若是一村反抗,此事闹到知府那,他们也有告官的理由,知府也得责备这糊涂县令吧。
张作谷十分为难,两边安抚,更是告罪是自己的不是,“此事跟大人无甚关系,大师傅你可千万别迁怒于大人,如果真有什么不好的事,冲着我来就是了。”
其妻脸色难看,从后面拽了他的衣袖。
见此场面,便是再强硬的官家也得避其锋芒,暂缓气氛吧,或者解释一二,两边都有个台阶下。
温云舒忧虑非常,也带了几分自我怀疑:莫非,真有鬼神?否则这棺椁怎么会
山野高地,气氛肃宁。
江沉白掌心微湿,张叔则是一直盯着那棺椁面露沉思。
半响,罗非白淡然自若道:“若有鬼神,本官自然也是怕的。”
仿佛要让步了。
人群中不少人神色松缓,大大松一口气,逼不得已他们也不愿意跟官府对上。
罗非白的确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