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次死亡——被祂当做猎物的兔子会死,被祂寄生后厌弃的低等同类会死,被祂迁怒杀死的中级虫族会死。
死亡意味着生命的陨落,意味着对方将永远失去鲜活的血肉和跳动的脉络。
小怪物顿了顿,深埋在青年手掌内的触须僵在原地,只是这一回祂不曾有吸吮的动作,仅仅是将自己身体的一部分埋在对方的血管深处,感受着被血液浸润的温暖。
阿舍尔继续道:“你是想一次喝完,还是想次次都能喝到。”
一次和次次的区别,小怪物还是懂的。
见对方似乎听进去了自己的话,阿舍尔缓缓深呼吸,尽可能地调整失却略多后带来的眩晕,以及小怪物触须上那些古怪粘液引发的隐秘情动。
青年有些不自然地夹了夹腿,低声说:“所以要怎么选择,你应该能明白吧?”
……当然明白。
虽然还是很舍不得,但到底已经满足了今日口腹之欲的小怪物还是听话地退了出来。
祂喜欢母巢。
在杀死母巢占有对方的温度和彻底吞噬母巢与之同为一体的两种选择之下,祂现在看到了一个能够长久、诱惑力也更大的新选择。
祂为什么不把母巢圈养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呢?这样祂可以一直占有青年的温暖,可以随时随地地贴在青年的身上,也可以一直独享“珍馐”。
想通了的小怪物心满意足地收回触须,原本饱胀的猩红肉团隐隐褪去血色,狰狞的经络也不再暴突,整体变得更加柔和通透。
吃饱喝足的小怪物舒服了,失血过多还情动难抑的阿舍尔就是再冷淡理智,都忍不住在心头暗骂一句脏话。
他夹着腿根,彻底被改变成虫母的体质内涌动着情热,在主人不知道的情况下长出来一段时日的新生器官正叫嚣着空虚。
原本浓郁还未曾褪去的中级虫母信息素在这一刻被另一种熟悉的、甜味清透的薄香掺杂其中,被安抚饱食后的小怪物耸动口器,猛然转向了青年的方向。
祂看不到对方的模样,却能透过特殊器官去感知。
在人类世界完全可以被称之为俊美的年轻母巢面上依旧红润,与本身失血过后的症状格格不入,那两瓣柔软的唇却又白得厉害,整个人有些萎靡地靠在丝床上,可被掩藏的腹部却散发着隐秘的香。
莫名的,祂有些不喜欢这样状态的母巢,就好像随时可能碎掉一般……
怪异的情绪出现在小怪物的情绪里,它从肉团中分支出触须,缓缓靠近。
“你再来一次,我可能连尸体都凉了。”阿舍尔眼睛都不用睁就知道对方的小动作。
或许是因为血液加深了虫母与子嗣的联系,此前时有时无的精神力感应变得相对紧密,足以阿舍尔在小怪物的喜怒无常中为自己找到生机。
自小生活在大家族里的阿舍尔本就非纯真、至善之人,他是理智又冷漠的利己主义者,当反应过来自己无法和小怪物脱离联系后,便立马改换了心态,将“如何逃离小怪物”变成了“怎样彻底让小怪物为他所掌控”。
他会打造一套合适的项圈,亲自套在对方身上。
毕竟在这一场虫母模拟器的游戏中,他看重的不是过程,而是怎么才能达成“完美”的结局。
他要加深小怪物对自己的好感,或者说是孩子对“母亲”的依赖。
至于具体要怎么做,“吸血”一事已经给了他最新的灵感。
“我很累。”阿舍尔可不是圣母,在主动献出了自己的血液后,他试图为自己争取权益,“……你很能吃。”
客观意义上的能吃。
小怪物缩了缩,探出来的触须藏了回去,和青年日渐丰富的相处经历中,让祂很容易就能感知到对方的情绪变化。
……累?
要怎么做才能不累呢?
要怎么做,才能让母巢看起来更加健康、有力量呢?
正待阿舍尔准备道出下文,让小怪物给自己当苦力的时候,比他嘴里的话更快的是肉团蛄蛹着离开的速度。
阿舍尔:?
一眨眼的时间,整个山洞空荡荡一片,霸占了洞内半壁江山的小怪物没了,连带着那团溃散后的肉也走了个干净。
簌簌。
离去的风吹惊动垂落的虫丝帘,阿舍尔面无表情地躺下闭眼,忍不住道了一句“小白眼狼”。
这边山洞里,失血过多的青年尝试用睡眠补回能量;另一边飞速离开的小怪物,则将目标定在了附近领地中的各种动物身上。
有所察觉的雌性巨蜥又一次早做准备,它用长尾将圆滚滚的蛋都扫到了巢穴深处,也随之藏身进去。
几乎是它刚刚隐藏身形的瞬间,膨胀的肉团卷着阴影掠过,扑倒在一只大型野羊的身上。
这头羊体型巨大,性格暴躁,早些时日总是骚扰地雌蜥苦不堪言,但今日,恶霸羊的生命走到了尽头。
贪婪可怖的肉团将野羊藏匿在血肉的包裹之下,但祂依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