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没说完,陈行简凑过来低头吻住了她。
天边一轮皎白的圆月亮,静静地高悬在深蓝色的大海上。
两个人都坐在阳台的边缘,陈行简微侧着头,扣住杜思贝下巴,好让他和她的嘴唇更严丝合缝地相贴,摩挲,像两尾缠绕的金鱼。
月光下,杜思贝的侧影紧绷成一条直线。但只有走近了,才会看见她肩膀在细微地颤抖。
一时间,海浪,微风,什么都听不见了,只有陈行简拍打在她脸上的呼吸,潮湿,温热,越来越重。
杜思贝身子发软,突如其来的眩晕感像漩涡包裹了她,她伸出舌尖回应陈行简,但就是这一下,好像惊醒了陈行简,让他发现自己正在做一件多奇怪的事。
陈行简离开了杜思贝的嘴唇。
他看着她已经迷离涣散的眼神,摸了摸她脑袋,安慰似的说,“你今天辛苦了,早点休息吧。”
杜思贝怔住,“你……”
陈行简站了起来,低下头一颗一颗地扣白衬衫。
他白天梳到后面的刘海此时微湿地搭在额前,配着那双上挑的桃花眼,使他本就风流的一张脸更有事后翻脸不认人的薄情。
杜思贝仰头看他手中动作,呼吸逐渐不稳。
刚热吻完的人,怎么可以。
那样平静……
陈行简察觉到滚烫的视线,眼神飘到杜思贝这儿。他眼睛弯了弯,又俯下身来挠她下巴,语调轻快,“好啦。想玩就去玩嘛,你明天不用演了,自由活动吧。”
他说完拿起西装走了。
一切快得像从未发生,却又漫长得过了很久。
……
第二天,依旧是个太阳毒辣的晴天。
杜思贝看着屋外被晒成深褐色的木质阳台,心里忽然生出一份倦意。
巴厘岛是情侣钟爱的度假天堂,有海滩的地方就有阳光沙滩,比基尼美女与只穿一条花裤头的肌肉帅哥。可她一个人去海边,看帅哥美女成双入对,有什么意思呢?
说到底,即便来了巴厘岛,她也无法享有同等的度假待遇。
想回上海了。
临近中午,杜思贝收拾行李箱时,陈行简进了屋。他刚见完家人,手上拎着两盒印有精美花卉图案的婚礼伴手礼。其中一盒是给她的。
“这么早就回来了?”陈行简倒挺惊讶,笑着走到床边,看杜思贝叠衣服。
他又问,“没去冲个浪潜个水什么的?收费项目都是含在房卡里的,退房的时候我会一次性结清。”
杜思贝弯着腰,把长裙子轻轻叠成方块,尽量不留下折痕。
她低声说,“没有。我不会那些。”
陈行简看着她的长发随弯腰动作滑落到一边,黑发像瀑布一样丰盈。
“不会可以学。”
他伸出手,挽了把她的头发。
“我今天没去,你家人问起什么了吗?”杜思贝摘开他的手,把叠好的豆腐块码进行李箱。
杜思贝的抗拒意味明显,陈行简愣了下,“我说你在休息。”
杜思贝嗯了一声,继续叠衣服,彻底成了个淡人。
陈行简嘴里很不是味儿,他看着她把一件一眼地摊货的吊带裙小心翼翼包成小毯子形状,掐起腰说,“我跟宁栩已经没有关系了。”
杜思贝手上停了一下,又去抹平裙子褶皱。
陈行简目光跟着她流水线般的动作走动:“十年前是有过一段。她来我家做钢琴教师,先跟我谈的恋爱,后来她把我甩了,跟了我哥。”
杜思贝眼梢动了动,没说话。
陈行简强行延续话题:“我那会刚在医学院读大一,但我哥已经是医学博士了,前途一片光明。一个毛都没长齐的愣头青,跟一个成熟稳重的三好青年,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选后者。所以我就被绿了。”
杜思贝没忍住说:“你现在也很成熟稳重……而且你这么能挣钱,你很优秀。”
她挺意外的,脸蛋和天赋双重光环加身的陈行简竟然会受情伤,还是被自己的亲哥和女友背叛。
“稳重?”陈行简哧的笑了一声,“我知道他俩在一起那天,拎了根棍子守在我哥做实验的楼底下,等他一出来,我就把他腿打断了。”
“……”杜思贝嘴唇哆嗦了下,嘴巴没拉缝儿说了句真心话,“那是你的亲哥哥啊……至于这么狠吗?”
陈行简神色淡漠,语气透着不容置疑的冷硬:“动了我的东西,就要付出代价。”
杜思贝想,这家伙病态的占有欲果然是从小养成的。
这么看,他会有“你摸了别的男人,就别摸我”这种比玻璃花还易碎的病娇发言,也很在情理之中。
不过,还好自己没被他标记成“我的东西”。
想到这杜思贝一阵庆幸,随口说,“你,你跟你哥现在还能和好,真不容易。”
“是不容易。”陈行简摸了摸下巴,“这事闹大之后,我被医学院退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