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家可不想吃,可长公主若是做了不吃那可可惜了。”我瞧着她头上还戴着刘炟昔年赠她的玉钗到底还是问出了口:“姊姊,妳便当真有那么恨他吗?”她将那钗取下扔进了水里说了句:“恨啊,恨他轻敌恨他争不过我,可不重要了,我的对手如今已经换成了满朝文武南北匈奴性心恶寒。”我瞧着姊姊离去的背影终于明白了阿母为何会选她,她看到的从不是人,而是赢了或者输了的她自己。
章和二年三月,于姊姊参政一事百官颇有微词,姊姊倒也不恼只是下诏道:“今皇帝以幼年,茕茕在疚,朕且佐助听政。外有大国贤王并为蕃屏,内有公卿大夫统理本朝,恭己受成,夫何忧哉!”又问点名指位问他们所怕之事,任亲信邓彪为太博统领百官逐一处政,将刘家亲王诏令回封。
四月姊姊将免除郡国盐铁之禁,许民间百姓煮盐铸铁的诏令一下,百姓无有不乐一派称赞,刘家见大势已去又不好违了人心只得咽下这份哑巴亏,大汉正是一派国政收增皇民同乐的场景却传来匈奴内乱的消息。
七月南匈奴单于上书求援,前朝耿秉主打宋意以鲜卑之患主退,两派驳斥的折子上了一道又一道姊姊却装看不到只问我:“兄长如今还是不肯争吗?”我叹回:“他与母亲不同,他以为妳只能是窦家的刀,他可以安心于皿中受着妳与母亲的供养。”姊姊笑道:“他们以为附子争来的荣耀是他们的,可惜从一开始附子便只是将他们当做垫脚石,刘畅快进宫了,两石相搏只要他急了,我才能用他稳住军权。”窦家的女儿刘家的新妇,他们理所应当地以为她们总会乖乖将荣耀献上,既然如此那就让他们为此争个头破血流再踩血而上好了。姊姊借刘畅夺了兄长不少宫省之权,兄长果然急了竟做出暗杀皇家之事,朝野皆惊求处死兄长,兄长自请出击匈奴百官皆服。
十月兄长以车骑将军之身出讨北匈奴与其同行的还有耿秉,出征前兄长对姊姊说:“妳赢了,窦家甘心为妳卖命了。”我听了只觉好笑,借窦杀刘借刘立命,这可是他们对她的手段,姊姊笑回:“将军这条命对朕来讲可谓半钱不值,朕对窦家罚也是赏。”
十一月西羌动乱姊姊派出邓训利用人息偏误瓦解人心兵力,发兵四千拿下迷唐。永元四月前线传问可救窦免,姊姊下诏:汉军军规,不救人质。
六月将军大破北匈奴,勒石燕然的功绩与北单于出逃乌孙西羌溃不成军的消息传回洛阳百姓皆言:“可比汉武盛世!”就连班家也认下了窦家将军与姊姊这个太后。
九月姊妹将将军之位改制于三公之上太博之下。
永元二年五月,大汉收伊吾之地,引车师国惶恐欲求和,姊姊说:“古往今来求和不过一送地钱二送美人,如今汝辈地钱汉收,能送的也只有人了吧。”王子和亲的消息传回宫女无一不叫好:“他们不是说和亲也是救国吗?如今刀子扎回他们身上了就知道”姊姊听了只是笑笑让人将印授金帛赏了下去问我:“妳说,到底是她们过不好?还是只有她们过不好世人才觉得合理?”六月,太后大赏窦家兄长却不受封,见姊姊忧心我开口道:“太后勿扰,兄长既拿妳当太后妳又何必拿他当兄长?”姊姊闻言笑道:“扰我的不是他,而是镇守北部之人选。”我几番思索向她进言:“此事需得纯臣要做,耿家兄弟与任家子弟尚可。”永元三年北匈奴归顺求旨,姊姊应下却点明了玺绶不交之事,次年又设耿夔为中郎将送玺使任尚驻军伊吾,自此南北匈奴西域伊吾皆称臣设都护府。
在我们看不到的地方那个孩子慢慢长大了,有日姊姊与我去太学瞧见刘肇正说着为君之道:“大秦与西海皆可归于大汉却不是如今,今前朝百官心不齐力不总百姓虽心平齐乐却仍缺文深技重之行,师傅,大汉的路还很长。”出宫的路上姊姊问我:“华娥,妳说阿母与兄长他们算不算为我铺路?”我如实告道:“回太后,窦家没有流情。更不会有人为了别个做事,眼前此路乃太后一人所开,若是当日太后不为已谋,只怕于参政前太后便已经被窦家所害。”阿母懂得蜇伏却不明长谋,几个兄弟懂得谋划却不懂人心,不然前朝参窦家的折子也不会堆了又堆,窦家的局从一开始便是散乱之面,姊姊与我能做的只是将棋子摆好至于棋局的下一任主人是谁,我们没有想过也轮不到我们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