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他换了个姿势,单臂将鱼妙言的腰圈住,然后托起她的大腿,让她扶着自己的肩膀。这样抱着,他就可以空出一只手来提剑了。
“我们现在在哪里呀?”鱼妙言黏黏糊糊地贴着苏瀚生,一边四处打量,一边叽叽喳喳地开始讲话,“好黑哦,路是不是不太好走?这里有壁画诶,我们是不是在墓道里面……老公,你怎么走到这里来啦?你看,前面有人的脚印!一,二,三,至少有三个人刚刚从这里经过。有一种脚印特别深,这个人很重?也可能是他抱着或者背着一个人,那就是四个……应该不是那个很自以为是的女人,他们只有两个人。”
“话说回来,她真的很讨厌哦。我最不喜欢的,就是把自己的标准强加给别人的家伙了,人过好自己的日子不就行了吗?管东管西的,也不嫌累。”
“最忍不了的是她居然说你不好!真是气死我了,我都舍不得对我老公说一句重话,她以为她是哪颗小洋葱?哼,这回算她运气好,下次再见到,我非把她捶成块大头蒜不可!”
她喋喋不休地讲着,但苏瀚生其实听不见她的声音。又或者是她早就已经习惯这样了,她想说话,于是就讲出来,并不在乎是否有人听到,也不要求自己的倾诉能得到任何回应。
苏瀚生安静地走了一路,她就漫无边际地讲了一路。这样不紧不慢地走着,他们来到了墓道尽头。
一个规模宏大的洞窟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沿着面前的悬梯向下,可以看到一座色彩绚丽诡谲的巨大城池。鬼火通明,纸人穿行,简直可以称得上是真正的阴间了。
“我们的任务地点,好像也是在这里吧?”鱼妙言弯下腰,眯起眼笑着,用脸颊贴贴苏瀚生的脸。
苏瀚生把她放下来,这一次她没有再坚持要被抱着走了。沿着旋转向下的纸阶梯,她欢快地在前面跑,不时回头向苏瀚生招手。
苏瀚生对面前景象奇异的风景,也露出了感到新奇的神色,饶有兴致地打量周围纸搭的楼阁。他们沿着楼梯一路向下,来到一处城门口,一个双眼是铜钱形状的看门纸人坐在供案后面,拦住了他们的去路。
“啊?这是要给路费的意思吗?”鱼妙言歪了歪头,“不要啊,这也过于真实了吧!”
她拿出复苏市的通行货币游戏币,摆在供案上,看门人不为所动。她又思考了片刻,忽然蹲下来,把看门人的手撕下来,叠成了元宝的形状,然后塞回给它。
看门人:???
鱼妙言拍了拍看门人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这就叫做,原汤化原食。”
说完,又要去撕看门人的另一只手,给苏瀚生准备路费。
看门人咻地一下在原地消失了,临走之前,甚至还不忘把自己的供案带走。
鱼妙言开开心心地挽起苏瀚生的手,进城:“门票买好啦,我们可以进去参观啦~”
苏瀚生默默地看着她,然后顺从地被牵走了。
进了城,鱼妙言到处好奇地转悠,东看看商铺,西逛逛花园,还试图把门柱上的鬼火灯笼拆下来带走。但是转了半天,也没找到剧本给他们提供的线索中说的任务地点在哪里。
回到大街主路上,她忽然看见街角有一处聚集了许多纸人,似乎在进行什么活动。再走进了一点看,那里好像是一处绣楼底下,楼上有一个身穿大红婚服的纸人,手捧一个血红色的绣球。
聚集在这里的纸人,正在参加一场抛绣球招亲的活动。
“那边人多,我过去问问路哦。”鱼妙言拉着苏瀚生,让他在墙角站好,细声细气地叮嘱,“老公站在这里不要乱跑,外面的世界坏人很多,很容易就把你拐跑的。所以你千万不要跟人走,乖乖站在这里,等我回来昂?”
苏瀚生明明高出她一个头不止,低着头看她的时候,湿漉漉的双眼却让他看起来像一只温顺的小动物。他听不见鱼妙言的声音,但和鱼妙言的熟悉让他瞬间领会了鱼妙言的意思,于是乖乖点头,在街角站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