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辰后望臻离开望府。
信件很快传到淮阴知县望也手里。
收到时他正在书房中整理疑点,眉目间带着忧愁,刚上任便遇见这么一桩大案,虽说上头不重视,可他不能食奉禄而不做事。
人手不足,连一直跟在身边的都得遣去查案,他已经上了好几道折子让朝廷加派人手,可折子从无回音。
[尸体骨骼没有发育,边疆有一种蛊虫可达此效,少时听娘亲提起过,这种蛊虫皆有一只母虫,且尸体要尽快销毁,否则子虫不生不灭,保重安全]
不生不灭?
望也拧起眉头朝外喊了一声,“来人。”
捕快走进去,“大人。”
“那两具尸体仵作查完后记录下来,尽快烧毁。”
“是。”
他刚烧掉信,外头又有人来报,“大人,望小公子求见。”
嗯?
门外。
谢弄清身边还站着一个人,不,一个神,谁也瞧不见他,他歪歪懒懒的贴着谢弄清站着,“小信徒跑这么远做甚?”
“许久不见,想念兄长。”在府里总挨揍,他还不能告状了?
“噢。”
此次前来,谢弄清本没想带月照一起,也遣了小厮日日送香烛到庙中,他来次为查清案件,总觉得和多年前那起案子脱不了干系,但又不能明目张胆,只能打着想念兄长的名义探听探听。
他把此事同月照一说,月照说什么也要跟过来,他想着也好,每日的噩梦不能白白浪费。
连着自己吓唬自己半月,谢弄清眼眶下有着淡淡的乌青,总是心绪不佳,系统警告过他常此以往不是好事,可有什么办法呢。
月照略带好奇望向府衙,问他:“你兄长跟你一样呆么?”
谢弄清眼神本就落在他身上,闻言答道:“我兄长是榜眼,怎会呆?”只是舍不得傻儿子一直饿着,万一有其它力量大的妖怪,怕是反击之力都没有,那被欺负怎么办?
他抬手碰了碰月照的胳膊。
“远舟。”
府衙内一位穿着红色官服的大人急匆匆走出来,谢弄清笑着迎上去,“兄长!”
望也拉住他,左右看了看,“怎的这些日子不见如此清瘦了?”他不满地说:“定是爹又压着你读书,累坏了吧?”
若说望也是位学富五车的公子不太像,剑眉星目,高大的身躯撑起官服,言语间却是豪迈大气,一巴掌落在谢弄清背上,“走,兄长带你吃好的,等明日得空,咱们去马场溜溜弯。”
“好啊。我跟你说,爹真的太可恶了,他去青楼狎伎,我怕他给你惹事制止他,他却打了我一顿。”谢弄清跟在兄长身边往里走,边数落着:“还要我选书童。太可恨了。”
“书童?”望也顿了顿,“给你选了?”他往旁边看,只带了两个常跟在身边的护卫,没瞧见什么书童。
进了府衙,经过升堂的地方拐个弯进入后堂,“是呀。我才不要呢。”坐下后他抿了口茶水,看兄长身边只有捕快,纳闷道:“花花呢?”
望也眼神微闪,拿过茶水亲自倒茶,“他被我派出去办事了。”
“噢。兄长,爹说明年开春要为您寻一门亲事。”
望也握着茶杯的手停滞一瞬,“为我寻亲事?”怎么总不办正事,天天想着为他们兄弟俩娶亲?月老转世么?
在他看不见的地方,月照正懒散的背靠谢弄清身上,无聊的打着哈欠。
“嗯。我以后是不是见不到花花了?”提起这个,谢弄清也有些不开心,花花是兄长的书童,若是嫂子进门,书童一般都会解了契约自行离去,嫂子同意才能留在府中。
望也手臂搁在桌面,安慰道:“不怕。兄长不会娶妻生子。花花永远都在。”
“真的吗?那太好了。花花回来的话,我想让他带我去骑马。”花花骑术极佳,像是天生坐在马背上的人一般。
月照不满的噌了噌谢弄清的后背,嘟囔道:“我也能教你的。”
谢弄清低咳一声,“兄长,您还记得我小时说见过食梦神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