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
汤夫人这才抬头喊住她,“你站住!”
二姨娘停住脚步,“你是胆小鬼,只知道听老爷的,我不一样,要抓我去砍头我也不怕!”她说着说着眼睛便红了,若她以前也这么大胆就好了。
“艳儿”汤夫人叹息着起身去拉住她,“大姐不是胆小鬼。”她靠在二姨娘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
二姨娘震惊地睁大了双眼,“真的?”
汤夫人点头。
自从陈老爷有纳凤丫头的想法开始,她便在陈老爷的膳食中偷偷加了药,一点不易发觉,日积月累,现在陈老爷已经毒进骨髓了。
她总是午夜梦回想起当年小衣吊死的画面。
不是亲生的,到底在自己膝下长大,她不可能像面上看起来什么反应都没有,只是要用那些话来说服自己。
说服自己这么多年坚持的是对的。
也是凤丫头的事让她渐渐的往深里去想。
是啊,大宅院的女人们都被锁着,锁着她们的那把锁是祖宗规矩,现在宅里的祖宗便是陈老爷。
这次纳第五房姨太太也是陈老爷想为自己冲冲喜,小儿子不想娶亲给他冲喜,他就自己冲。
到了大婚当日。
门外敲锣打鼓的送着新娘到府前,纳个小妾没那么多规矩,陈老爷只是在堂前等着,也没出去迎接,还是新娘子自己走进来的。
谢弄清因这件事跟陈老爷吵了一架被家丁五花大绑丢在了柴房,他嘴里塞着棉布,只能嗯嗯的叫,外面还有人看守,谁也救不了他,不知道娘会不会来救他。
可谁知一等等到了天黑,外面热闹非凡,他都没等到人来救他。
这厢。
陈老爷被人搀扶着走进新房,脸上布满了皱纹,但却挂着笑容,不断地搓着手,迫不及待地想要掀开盖头,看看这位女学生究竟长得什么模样。
下一刻,他突然说不出话来了。
原来是一条绳索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脖子,并迅速向后拉扯,老头拼命挣扎,但他的力量逐渐消失,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困难。
床上的新娘稳稳地坐着,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而动手的二姨娘则露出了无比畅快的笑容,她越勒越紧,咬牙切齿地说道:“老爷……小衣在黄泉路上等着你呢……”
与此同时,汤夫人也拉着另一边的绳子,两人使出全身的力气,死死地瞪着陈老爷那突出的眼睛和吐出的舌头。她万万没想到,药效竟如此缓慢,以至于让陈老爷活到了今天。
她微笑着对床上的新娘说:“丫头……你自由了……”
下毒无声无息没关系,勒死人她们可就要被抓了。
嘭!
陈老爷那肥胖的身躯在两人松手的瞬间,如同一个沉重的肉球一般狠狠地砸向地面。他瞪大了双眼,眼神中充满了恐惧和不甘。他的嘴巴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在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周围的一切都变得安静而诡异。陈老爷的尸体静静地躺在地上,与周围的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他的肥胖身体显得格外突兀,让人不禁想起他生前的贪婪和自私。
汤夫人笑得眼泪都出来了,她擦了擦眼角,转头看向一旁的二姨娘,发现对方也在笑着看自己。两人对视一眼,然后又忍不住笑起来,声音越来越大,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愉悦都释放出来。这笑声传遍了整个厢房,却没有一个人来问。
陈宅规矩之一:入夜不得随意走动。
新娘终于掀开了红盖头,露出一张精致的瓜子脸。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场景,既不哭也不笑,只是默默地凝视着,仿佛在思考什么。过了许久,她轻轻地开口道:“姐姐们,老爷自己摔死了。”
这句话让二姨娘不禁愣住了,她转头看向汤夫人,却发现对方眼中同样流露出惊讶和疑惑。
新娘这时从袖子里取出一把锋利的匕首,随手扔在了地上,然后微笑着看着她们。
“没错,他自己摔死了,不用去报官。今天是个好日子,我们要尊重吉时,明天就把老爷安葬吧。账房的银子也不多了,不必大张旗鼓地操办葬礼。”汤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