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那刻,他们的视线都凝注在她的身上。
如果说月月看向少女的目光是纯粹的欣赏,阿飞看向她的目光是小孩的惊叹,荆无命灰色的眸光停驻在她的身上,却是属于少年的惊艳。
荆无命的变化,他自己可能都没有注意到,却被月月看在了眼里。
少年人多了些活气,不再死气沉沉总归是件好事。
我们跟上她。与少女匆匆打了个照面,又走了一段下山路的月月突然停下脚步,并对以她为首的另外两个人道。
月月此举当然不是为了给荆无命拉媒牵线,她这辈子都不会当媒婆,下辈子、下下辈子也不会。
她会做出这般决定,自然是因为注意到了少女眼中难掩的忧色。
一个少女孤身上山,还满目忧愁,她正在经历什么,或是即将经历什么,总是让人忧心的。
在三人团队占据绝对主导权的月月做出的决定自然不会有人提出异议。
于是三人当即转身,追着少女的脚步上山。
少女不会武功,脚程岂能与三个会轻功的江湖人相比?
月月带着阿飞和荆无命很快就发现了少女的踪迹。
山风轻轻吹过绿色的树林,着一身灰白色麻衣的少女如同山间精灵,曼妙的身子在林间若隐若现。
月月三人一路跟着她,最终停在了一处山崖之上。
少女将一路抱着的包袱放在地上,将装在里面的香烛、贡品一一摆在山崖上,认真而又谦卑地对着空荡荡的悬崖磕头。
小女子仙儿,愿以鄙薄之身换去父亲身体康健。待父亲康复之日,小女子便返回此处舍身。少女仙儿虔诚地许下诺言,砰砰砰连磕三下,每一下都重之又重,连相隔甚远的月月都能听到她的脑门和地面撞击的声音。
待少女结束许愿,拾起空荡荡的包袱皮转身准备离开时,月月才发现她的额头已经红肿出血,鲜红的血液从她的眼皮滑落,凝结在她纤长浓密的睫毛上。
毫无疑问,这是个因为父亲重病,前来许愿的极有孝心的女孩子。
月月从未见过自己的亲身父母,虽然经历了这么多个世界,也与几位提供身体的原主的父母相处过。
但她深知他们并不是自己的父母,无法做到与他们全然亲近,始终与他们都隔着一层。
不过她自己的特殊情况,并不会让她认为其他为了父母甘心付出自身的人有病。
相反,她还是挺佩服他们能拥有这般纯粹、炽热的情感的。
其实想要让你的父亲康复,来这里许愿不如带他去看大夫。月月从林中走出,对着急下山的少女道。
月月今日着一身月白色裙衫,白日看起来与着一身白衣相差不大。
她的面色惨白,容姿绝色,看起来既像神女,又像山鬼。
你、你、你少女抱紧怀中的包袱皮,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言语。
下山路人,冒昧撞上姑娘来此许愿,还望你不要介意。月月简单解释道。
我、我不介意。少女低垂着头,茂密顺滑的发丝从后脑滑至前胸,雪白的脖颈在发丝间若隐若现。
说完这句话,少女停顿片刻,小心翼翼地抬起头,看向月月,用软糯的声音解释自己来此的原因:我的父亲得了很严重的病,但是我家出不起那么贵的诊金为他医治。我听隔壁的婆婆说,在舍身崖许愿极为灵验,所以我一大早赶来试试。
擦擦脸吧。月月递给她一方干净的手帕,指指少女的额头。
少女将视线放在手帕上,她虽然不认识制作手帕的布料,但从其精密的纹路、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光辉的质感就能猜到此物价格高昂,许是将她卖了换钱,也买不到眼前的这一小块。
然而这方手帕此时却被它的主人递给了不值钱的自己,和她常用的麻布手帕行使同样的功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