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嘴硬地和她强调自己什么都记不住,真正做出来的事情也是百分之一百和说的话完全相反——他根本没必要记住这些没用的人和事情,实际上却总是能够准确地吐槽出神庙里每位相处久了的人所做过的研究内容,说几句这群笨蛋简直令人无法忍受,在有人离开的时候也会自己找个只有一个人安静独处的地方,花费一些时间整理好心情。
这也是她没信心帮到他什么,她没必要也不需要去打扰他的时候——她并不怕对人说话,但这个时候她却什么都说不出口,心口沉闷得厉害,让她连呼吸都有些费力。
这样的感觉只持续了一个刹那,就很快被她自己给调整了过来。她也知道是个人都有想要自己安静一会儿的小情绪,更别说这位是个论起脾气来分外阴晴不定,也基本上可以肯定并不需要她这点蹩脚安慰词汇的毒舌老教授。倘若她不小心适得其反踩了他的雷区,到了这时候只怕是要被原本就心情不甚美丽的老教授给劈头盖脸地骂上一通。
也罢,还是就在他身后看着吧,别再去多此一举地靠近他了。
这副拒绝和任何人交流的态度也让她息了再走上前一步的心思,隔着一大片茂密的鲜红罂粟花遥望他的背影。
恰好有一阵炎热的风吹起一片花海波浪,万千罂粟如一只只翩然飞起的蝴蝶,安静地随风摇曳舞蹈着。
静静地在对方背后站了有些时候,也欣赏够了这幅足以入画的景色,周浅悄悄打开系统截图功能,找到合适的角度拍了几张照片,又在对方像是要回头喊她的时候立刻离开,自顾自地把他一个人给扔在原地。
她找了处罂粟花开得格外浓密的地方,摘了些花来,像自家男朋友用蓝睡莲给她编制花环时一样,自己尝试着用罂粟花编织花环。
她很快就发现这不是什么简单的工作,那些罂粟花总是乱糟糟地歪成一团,让整个花环毫无美感可言,她很是费了一些力气才弄出来一个勉强能看的,拿着它离开罂粟花海。
迟疑片刻,她选择将编好的花环放到魔法阵入口旁边,不管他离开这里时会不会看到,也算是聊表心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