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你不许说‘恭喜陛下’!”
谢兰修冷笑道:“那我说什么?陛下是爱见我妒忌得撒泼打滚么?”
拓跋焘微微一笑,挥了挥巴掌:“你要敢撒泼打滚,我就揍你,不信打不服你。”谢兰修硬邦邦回道:“妾不敢!”扭身想走。拓跋焘一把拉住她,稍稍用些力扯到怀里,轻声道:“你还是妒忌了!”
谢兰修不去看他灼热的眼睛,别过脸道:“‘得意一人,是为永华;失意一人,是为永讫’。妾不敢妒忌,也无需妒忌。”她感觉拓跋焘的手轻轻拍在她身上,似乎带着轻微的叹息声,谢兰修的泪水突然倾泻而出。拓跋焘把她的头揽在怀里,说:“你何苦这么端方?压抑着自己,好受么?”
他一个一个往宫里娶,一个一个名列高位,还一个一个说给她听。谢兰修恨他的薄情,更恨自己:她明明知道这一切都很正常,却为什么要为他暗暗伤心难过;但是明明伤心难过,却又为什么总是在他面前强装无所谓?她越想越难受,越想越恨他,头在他胸怀里,手被他箍着使不上劲儿,只有牙齿还是极好的武器,想也没想,狠狠在他胳膊内侧咬了一口。
疼痛避让是本能,拓跋焘一下子撒了手,一看谢兰修糊得一脸泪迹,只好自己揉揉胳膊无奈道:“没羞!亏你还是个当娘的!”
她撒泼咬人,他也并没有来揍她。
谢兰修抬手擦眼泪,狠狠说:“陛下心里所想,妾不敢妄自揣测。妾宁愿长门清净,不惹尘埃,好好带大阿昀,也就此一生满意了!”
拓跋焘缓慢地眨动着眼睛,突然说:“阿修。我在洛州驻防的将领,接到了你姊夫的来信。”
谢兰修低着头听他淡淡地冒出这一句话,联想着北燕公主冯清歌的家事国事,突然心里发凉,她抬起头懔然问道:“他说什么事?”
拓跋焘散散道:“不过是交好的话,希望免却刀兵,大家彼此好好过日子。”
谢兰修琢磨着他的话,也琢磨着他的表情,觉得他坦然,但不知道有几分是装出来的。她思考了一会儿才说:“陛下怎么认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