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他才反应过来少言没表态,赶紧把手放下,讪讪地瞥了一眼少言,又瞥了一眼齐释青,说:“不过我是要跟着他的。”
齐释青微笑道:“当然可以。那少言,你有去处么?”
少言摇了摇头。
正在这时,恕尔“彭”地一声推开门,对他们说:“我要留下。”
这个小孩的目光锐利又坚定。齐释青微笑着看这个一开始跟小狼一样凶狠、现在变得直言不讳的厉害小孩,说:“你也没有去处?”
恕尔大声说:“我爹死了,我娘改嫁了,不要我。我可以当你的打手。”
齐释青被逗乐了——堂堂玄陵少主,要收一个都没他胸口高的小孩当打手。
但他并没拒绝,而是拍了拍恕尔的肩膀,说:“你想学武功么?”
“想!”恕尔答得干脆,身板唰一下挺直。
“好。”齐释青点点头,“我教你武功,你可以当我的暗卫。”
云城眼睛瞬间亮了,期待得直瞅少言。
少言咽了下口水,往前一步,对齐释青说:“我们也想做少主的暗卫。”
少言紧张地等待少主的回答。他想,万一玄陵少主觉得自己不够格做暗卫,当个仆从也是好的。
但齐释青扬起眉毛,笑着问道:“决定了?”
三个少年异口同声:“决定了!”
他们第一次作为少主的暗卫出去执行任务,就是去端掉蓬莱岛西最后一个拐卖儿童的团伙。
得知这个任务的时候,云城和恕尔都先是一惊,紧接着就咬紧牙关、摩拳擦掌。只有少言想起当初玄陵少主并未亲自去收拾这帮恶霸,原来是为了留给他们亲手报仇。
他们那时功夫还完全不到家,三个人里甚至只有云城筑基了,少言和恕尔都只会拳脚功夫,但齐释青说:“你们尽管放胆去做,我在后面兜底。”
云城迫不及待,恨不能立刻就夺门而出。
恕尔却攥紧拳头,恨道:“还要劳烦主子保护,算什么暗卫!”
听到这话,云城也蔫了下来。
齐释青却笑笑,淡然道:“说过多少遍,叫‘少主’。既然想要跟着我,就得把自己当成仙门弟子。”
少言罕见地接了话。
“少主也说过,能否筑基要看个人造化。倘若一直不能筑基,我们还能跟着少主吗?”
齐释青的目光在少言和恕尔身上转了一圈,道:“不论你们是否筑基,都是我的暗卫。”
好似吃了一颗定心丸,少言感到胸口发烫,恕尔则使劲点头,大声说:“谢谢少主!”
齐释青轻笑着挥了挥手,示意他们可以出发了。这三个年轻的暗卫脚步刚提起,却听见少主在他们身后问道:“仙门弟子须谨记什么?”
他们齐齐转身,抱拳郑重道:“不可杀人。杀人者,自毁仙途,不登大道。”
一转眼,六年过去了。
少言在上面的暗哨目不转睛地盯着雕花木窗,观察着老鸨、第五君和那些侍女的一举一动。
云城则看守着暖莺阁的入口,保证没有可疑的人靠近小齐公子所在的那一层。
而恕尔,则在银珠村中央大街的各处游走,那里已经扎起了夏日花灯,他正带人摸排——在有无数花灯遮挡视线的情况下,哪里才是最佳的暗哨位置。少主说了,晚上要带小齐公子看花灯。
多年来,齐释青在各处培养了许多暗卫。他心思深沉,很多暗卫甚至彼此互不知晓。
但少言、云城和恕尔心里清楚,玄陵少主给予了他们额外的信任——
因为少主把小齐公子的事交给了自己。
当年他们托小齐公子的福才获救,从人手中逃脱出来,如今一定会不负少主的嘱托,保护好小齐公子。
少言盯着老鸨的房间,陷入沉思。
云城刚刚说的没错,这老鸨似乎的确是在给小齐公子上课。
也不知道今日小齐公子是怎么了,到底是有什么困惑放着少主不请教,反而跑来这种烟花之地请教一个老鸨。
他读着老鸨的嘴唇,内容几乎让他感到不堪入目——
“都亲了,怎么可能不喜欢?”
“真是纯情,一个吻才到哪里!”
“做了吗?”
“没趁睡着的时候,直接掀开被子……”
……
少言硬着头皮别开视线。少主没要求打听他们在说什么,不看了。
保障安全就行。
悸动(八)
第五君坐在暖莺阁香粉味最浓的一个雅间里,深刻意识到:我是病急乱投医。
尽管隔了一层人皮面具,满屋子要命的香粉味还是让他一个喷嚏接着一个喷嚏,直到过了好一阵子才停下来。
“姑娘,你的香怎么越来越浓了……”第五君眼泪汪汪地擤鼻涕,对面的小甜甜正把她屋子里的第七只香炉盖上盖子。
“常在室内熏香,不止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