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财长老猛地拉来一张板凳坐下,然后压低声音:“我理出来了!”
他的声音一下变得特别小,以至于齐归和齐释青不约而同凑近了,齐齐贴在门边偷听。
“二师兄你还记得我说过我丢了一些给法器染色的染料还有洗剂么?”
“我原来各剩下五十多罐,确实是如此,我今日总算找到了一个仓库盘点单,上面记着染料和洗剂各剩五十六罐,后来水下密室的东西越来越多,这玩意实在占地方,就转移到地窖存进去,各放了四十五罐。”
“那个地窖,是咱们小时候修炼的时候就有的,比咱们师父那一辈还要老,我当时说要找个地方放东西,就问掌门师兄要来了那个地窖,我上了锁。”
二长老的声音插进来:“我没印象这件事。”
三长老“害”了一声,“当时你不在!我也不记得你当时干嘛去了,总之我是直接问掌门要的。”
“那个地窖打扫出来,我就往里堆东西,堆的尽是些没什么危险、无用、又上了禁制的东西,很多东西放过去就忘了这么回事。但你想,染料和洗剂各四十五罐,那就是九十罐啊!我记得当时让玄廿搬的时候,那小子搬了好长时间,说整个地窖都填满了一半!”
二长老居室内安静了片刻。
“那你说的,武雅的死有问题,跟你的地窖又有什么关联?”
多财长老打了个响指:“当时枪门疆那个孩子说,地窖只是关着门,但没有锁。我去看了,地窖里落灰很多,而原来摆放罐子压住的地面几乎一尘不染。”
“这说明,我的染料和洗剂被拿走的时间非常短,如果大胆些猜测,甚至可能在他们玩捉迷藏的同一天。”
二长老的声音明显也严肃了起来:“你还找到其他佐证没有?”
“找到了。”三长老深吸一口气,“那些罐子密封了液体,非常沉,九十罐如果全拿出来,一时很难找到不醒目的地方堆放。”
“于是我和我徒弟检查了那周围可能被遮掩的地方,最后发现,疑点在那处假山。”
二长老:“假山?”
“没错,就是小归和陈飘飘昏睡过去的那个假山。”
“虽然玄陵门假山很多,但只有那处假山是我们师兄弟四个在掌门继位的时候,亲手建的景致。整个假山除了主体不可拆,其余所有山石全是我们挨个摆排的。”
二长老的声音变得迟疑:“也就是说……”
“没错。”三长老道,“那些山石都是可以挪动的。”
“我发现了一些被石头压住半截的草,这就很奇怪,因为草木顺势而生,不可能无缘无故折断在巨石之下。这才发现有些山石是被移动过的,中间正好造出来了空隙,能够藏下罐子。”
“也就是说有人挪动过假山,将九十罐染料和洗剂藏在其中。但现在那些东西都没了,只能在土壤上找到几处罐底的压痕。”
二长老居室内归于沉寂。
门外,齐归和齐释青的鼻息此起彼伏,两人对视一眼,心头怀疑是不是二长老他们发现有人偷听,下了禁制。
可紧接着,二长老的声音又透了出来:“上回就让你跟掌门说,你说了没有?”
多财长老叹了口气,“没有。上次我还怀疑是否是我记错了,想着把东西都盘点完再去告诉掌门。可发生了这件事,我才想起来这个地窖。我这个脑子真是……”
依主长老沉默片刻,道:“所以你怀疑,武雅的死,是因为撞见了有人在假山附近挪动偷来的东西,然后被灭口。”
“这也能说得通为何小归和陈飘飘会睡在那里了不是吗。”多财长老道。
二长老:“但当时询问过齐归和陈飘飘。陈飘飘说是自己藏在那里,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睡着了。而齐归则说是看到陈飘飘睡在那里,他跑过去,小腿被绊了一下,然后就昏过去了,可能是摔晕的。”
“是啊……”多财长老叹道,“似乎没什么问题,而且两个孩子也让医师检查了,身体无恙。”顿了顿,他又道:“我原先寻思这种玩意丢失,顶多是被哪个弟子拿去卖钱,可如今扯上人命,不得不让人多想。它毕竟是能给法器染色之物,倘若……”
三长老话没说完,似乎被二长老给无声地制止了。
齐归掐了掐齐释青的胳膊。
齐释青看向齐归,齐归一个劲儿地朝门里努嘴,意思是“我们快进去告诉他们吧”。
齐释青:“……”
“不论如何,此事我得告诉掌门还有大师兄。”多财长老说。
依主长老将茶盏轻轻放下,道:“去吧,别再拖了。”
多财长老的脚步声响起,“二师兄说的是,我现在就去。”
“砰”的一声门响。
齐归往后弹了弹,三长老也往门内退了一步,两方均吓了一跳。
“怎么?”二长老一下站起,走了过来。
多财长老哭笑不得地说:“抓住两个偷听的。二师兄你快罚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