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主长老却秉持着善念堂公允的原则,严肃地问:“他们在做什么?”
玄廿肉眼可见地深吸一口气,而齐释青却堂堂正正、只是耳朵尖飘红地大声回答:“一些男女之事。”
刚松了口气的三长老,一下子心又揪起来了。
多财长老气得站了起来:“你说什么?!在我藏宝阁外头的亭子里,行男女之事?!”
玄廿这下头都抬不起来了。
三长老痛骂道:“好啊玄廿,你可真是我的好徒弟!”
二长老依主似乎也没料到这个答案,他闭上嘴,沉默地拎着戒棍走回座位,一屁股坐下。
掌门齐冠摩挲着自己的罗盘,沉吟片刻,道:“你下午既一直同书妍在水上长廊,有发现任何异常么?”
玄廿惭愧地把头含得更低。
三长老怒斥:“连少主和小归撞破他们的好事都没意识到,还能意识到什么!”
相违长老如一尊静止的怒佛,看了玄廿许久,对二长老道:“现在时辰已晚,恐怕弟子们都已睡下。待明日一早,需传书妍到金陵大殿。”
依主长老颔首。
玄廿的表情一阵红一阵白,似是极不愿意让书妍被三堂会审,哪怕只是为了核实他的证词,证明他的清白。
多财长老看到他这副样子,又哼了一声,“大长老说的对,如此才能弄清你当时到底在干嘛,为什么不在藏宝阁守着!”顿了顿,又道:“在善念堂请鞭鞭匾道友来金陵大殿之前,不许任何人同她说话!”
二长老点了点头。
齐释青默默看了一眼玄廿,心道不怪掌门和长老多虑,武雅的死的确可疑,而且还有莫名昏迷的齐归和陈飘飘,此事绝不这么简单。
“少主可有什么想说的?”依主长老望向台下跪着的齐释青,语气比对着玄廿的时候缓和许多。
齐释青沉思片刻,道:“弟子既与众弟子一同玩耍,却未能制止他们跑去不该去的地方,造成一名弟子死亡,两名弟子无故昏睡,弟子难辞其咎。”
“无故?”依主长老抓住了这个词,“少主为何说是‘无故昏睡’?可有什么证据?”
齐释青先看了三位长老的神色,并未回答,而是转向他父亲,反问道:“掌门与陈世叔发现齐归与陈小姐之时,可有发现什么?”
掌门齐冠单手抚着下巴,偏头看向齐释青,薄唇轻抿,神色不明。
正在此时,一阵脚步声传来。
见剑监掌门陈世泊从金陵大殿的偏殿绕入,中气十足地喝道:“齐兄!还没罚完吗!我都睡一觉了!”
“世叔,陈小姐还未醒?”齐释青跪在地上,问见剑监掌门。
陈世泊“啧”了一声,立刻就下手扶齐释青,“你先起来,你跪什么呀,这又不关你的事!”他不赞同地瞥向齐冠,“齐兄,你是真的一点不心疼孩子啊!我都问清楚了,提议玩捉迷藏的是飘飘,你们家少主也就是被拉来的,而且他当鬼抓人,怎么能管得了其他弟子藏哪儿去呢!”
齐释青顺势被扶了起来,但依旧是认罪的姿态,垂头站好,低声又问了一遍:“陈世叔,陈小姐还在睡着?身体是否有恙?”
见剑监掌门的一颗心都被这懂事体贴的少主熨得服服帖帖,“睡着呢,没啥问题!你放心啊!”他看了一眼台上的长老们,笑着说:“发现飘飘和小齐公子的时候,俩孩子一人抱着一块大石头,睡得可香了,还知道靠在假山上,要不是我们从那条路经过根本发现不了!”
齐释青的表情凝固了一瞬,却在下一刻恢复如常。
——难怪齐归和陈飘飘昏睡也无人觉得异常。袭击他们的人甚至还为他们摆放了姿势、做了掩护,再加上他们俩是所有弟子里年纪最小的,只会被当成疯玩过后在躲藏的过程中等着等着就睡着了。
若不是自己偶然间发现了齐归身上两块淤青,恐怕这使人昏迷的手段根本无人能意识到。可眼下这情况……
齐释青默默注视着陈世泊和掌门长老说话,心道他再宠爱女儿,也不会细致到能瞧见陈飘飘腿上或颈后发丝阴影里的浅淡淤青。若是到了明天陈飘飘醒来,恐怕真就一点痕迹都没有了。
天幕正中央的月亮散发出令人迷醉的清光,几颗星子散落在四周,时隐时现。
“快放释青回去睡觉吧。”陈世泊冲齐冠吆喝,“你看飘飘还有小齐公子都累成什么样了,孩子们都是缺觉的!”
玄陵掌门齐冠轻笑一声,从善如流地起身,吩咐道:“齐释青回玄君衙,明日去善念堂领罚。”
“玄廿。”玄陵掌门的声线毫无波澜,“善念堂无一殿,思过。待明日正式领罚。”
齐释青和玄廿一站一跪,均抱手行礼,“弟子遵命。”
戏言(四)
齐释青回到玄君衙时,已至子夜。急匆匆地迈进院门,就见桃树下的桌边趴着齐归,已经睡着,肩上披着两三片枯叶。
齐归被玄一和玄十两位师兄送回玄君衙之后,显然并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