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归:“!”
他立刻躲到了玄十身前,把自己挡得死死的。
玄廿:“……”
玄十:“……”
“好好走路。”玄十把齐归拉出来,就跟拽一只躲起来的猫猫的腿似的,使了好大力气才不让齐归的爪子勾住他的道袍。
玄廿鼻腔呼出一口浊气,理了理自己的衣襟,对玄十说:“师兄,我先行领罚去了。”接着就绕过他们,大步离去。
齐归目送玄廿带气的背影,小声问玄十:“师兄,玄廿师兄是不是生我的气了啊……”
“不是。”玄十从腰间抽出戒棍,轻柔地敲了敲小齐归的后背,“站好了,挺直。”
等齐归收腹挺胸站好了,玄十才将戒棍收起,重新带着小齐归往前走,“玄廿是生自己的气。你现在还小,不是掌罚弟子,有些事还不能过问。”
齐归嘟着嘴点点头。
“那我哥哥是掌罚弟子了吗?”安静没一会儿,他又忍不住好奇地问。
玄廿笑着摇摇头,“还不是。”
“善念堂弟子若开始掌罚,须年满十七、且外出历练一年期满,这是为了让掌罚弟子具备一定的阅历,有正邪之观、悲悯之心。除了善念堂外,有直接赏罚之权的人,只有掌门和三位长老,少主要获此权亦须年满十七、历练归来。”
“哦……”齐归甩着道袍的小广袖,亦步亦趋地跟着玄十,走进了善念堂。
他们并没有进入无一殿,而是直接去了修习室。
修习室里,二长老依主正在闭目打坐。玄十和齐归一踏进来,木质地板立刻就泛起金光,像是触发了一个阵法。
二长老睁开眼睛。
“见过二长老!”齐归小步跑到二长老跟前,跪下拜了拜。
“起来吧,”二长老将他扶起来,“不必拘礼。”
一缕阳光透过木窗,在修习室的地面上留下斑驳树影,齐归开心地爬起来,手掌心好像还残留着木质触感。
“从今天起,你就在善念堂,学习心法。待你筑基之后,我传你暗器之术。”
依主长老的道袍上有着瑞云刺绣,齐归几乎感到云彩拂过自己的脸颊,好像已经置身上界天庭。
他对依主长老行礼,小小的身躯郑重弯下,满是感念。
一个波光粼粼的清心池将善念堂分成了两片天地。这厢有齐归所在的修习室洒满阳光,间或有依主长老的谆谆教导;那厢无一殿里空寂肃穆,黑袍弟子跪在两尊高耸神像之下,默默无语。
多财长老坐在主座上,指尖依次敲打厚重的乌木扶手,发出细碎的轻响。
“玄廿,”过了半晌,三长老如同叹息一般道,“你把事情想得过于严重了。”
“师父不必再说。”玄廿跪在地上,脊背挺得笔直,然而头却决绝地低着。“弟子确有心魔。”
多财长老无奈地站起身,走到他身边,“我已经听你师弟们说了。你看方倾碑的时候走神了一会儿,不就是因为想着那个鞭鞭匾的女修分心了吗?”
见玄廿仍不抬头,对自己极为生气的样子,多财长老语重心长地劝道:“你这个年纪,有喜欢的女修也很正常,走个神在所难免,可以理解,不用这么往心里去哈。”
“可方倾碑裂了。”玄廿咬牙切齿地说:“那也是藏宝阁里的至宝之一。若不是我有心魔……”
多财长老头大地打断他:“你就想了一会儿女修就心魔啦?”
顿了顿,他又说:“就你这幅愣头青的模样,怎么能追得到人家哦!”
玄廿喉结滚了滚,在冰冷的地上跪得愈发坚定,他仰头看着三长老,说:
“师父,不是这么简单。”
一年多以来,蓬莱仙岛各地异象不断,各种诡谲血腥恐怖事件频发,蓬莱岛中有童子起乩、无头尸林,蓬莱岛西有地葬魇食人、药王谷被焚,所有仙门无不警醒,担心邪神再临。
以推演问玄为长的玄陵门更是以预测邪神异动为己任,每月最后一日的日落时分开始推演,至第二日日出时止。
而四月三十的推演,正是三长老多财门下进行。
多财长老主藏宝阁,掌管一切玄陵门至宝,其中曾经就有层层禁制镇压、在少主出生时突然挣脱出来的七星罗盘,方倾碑亦是其中一件宝物。
方倾碑是数百年前玄陵门立派之时雕刻帝君与邪神君神像所剩下的石料,被初代掌门的灵力加持,刻成一座小碑,镇在藏宝阁里。
有方倾碑所在的地方,一向灵力平稳,禁制牢固,是以三长老门下弟子需要问玄,都会在方倾碑附近打坐入定,用罗盘推演,所得的卦象会出现在方倾碑上,之后再将其拓下,进一步研究。
“子时左右,我在识海中忽然感到针扎一样刺痛,紧接着就幻听到书妍的声音。我询问了其他师弟,但他们都未听到任何人声。”
多财长老的眉头微微皱起。
书妍是鞭鞭匾掌门的义女,使得一手好鞭,对付精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