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是将那个齐归半夜带走了!”他在地上砰地磕头,再抬起头,疯狂地仰视所有人,“可我只是让他回了药王谷!!我没有烧红莲业火!!”
“我不是堕仙,没有背叛师门,是有人陷害我!!”
他继续在地上磕响头,手不住拍地,哐哐之声令人胆战心惊。他再次抬头,这回鼻子也撞破了,鼻梁好似歪了一点。
“这次是实话啊……”玄九曾经引以为傲的如玉面容彻底毁了,满脸血污、鼻骨断裂、嘴唇皮肤肿胀如猪,“真的不是我放的红莲业火啊……我那个火折子,它只是一个普通的火折子,你们信我啊……”
他磕头磕得大脑震荡,爬不起来,只能趴在地上,呜咽着喃喃:“我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变成邪神之物,但真的不是我……”
“我真的不是堕仙……我没有背叛师门……”
玄九的模样实在是太过凄惨,而且话说到这个份上,仍然不承认自己是堕仙,不禁让人心中猜想,他是否有可能说的是真的,是不是真有人陷害他?
一时间,众弟子表情各异,有人悄悄去瞥玄一,有人依然厌恶地盯着玄九。
齐释青忽然拎着长戟走了过去。
玄九哭了一阵,没听到任何声音,等极度的头昏脑胀过去,他才无比艰难地撑起头,看见了面前一双小靴子。
“少,少主……”
“你为何要赶齐归走?”齐释青低头问他。
玄九颤颤巍巍想要撑起身子,最终却扑通又摔在原地爬不起来。他伸长胳膊,想要触碰少主的鞋求情,却被齐释青躲开。
“齐归来路不明,在玄陵门、少主的玄君衙……居住整整一年,于理不合……他每日缠着少主……拖累少主修炼……”玄九痛苦地扭着脖子,从肿眼的缝隙里乞求地仰望少主。
“我……全是为了少主……为了玄陵门……”
齐释青忍无可忍,将长戟重重砸下,给了他一棍。
一声痛嚎。
玄九越被打,反而在绝境中生出一种自己是正确的错觉。他五指抠在地上,不管怎么使劲都挪不动身体,目光却好像高高在上,在教导齐释青一般:“少主每日陪一个来路不明的人,荒废修炼……可是要断送……仙途……”
齐释青怒发冲冠,手中长戟再度砸下,玄九的胸腔往下凹了凹,痛哼闷在嗓子眼里,喷出一口血来。
“释青!”掌门齐冠远远喝道,“收手!”
齐释青并未将长戟重新化为七星罗盘,而是仍然紧紧握住,只是往后撤了两步。
掌门给二长老递了个眼神,然后对齐释青说:“善念堂,领罚。”
齐释青站在原地不动,目光憎恨地粘在玄九身上。二长老依主赶紧走了过去,揽过少主的肩膀,将人拉到主座边上,把他扑通摁得跪下。
“殴打同门师兄,跪一个时辰。”依主长老沉声说。
齐释青跪得笔直,胸腔不住起伏,过了好久,才朗声道:“弟子领罚!”
无一殿内飘着玄九的血味。掌门齐冠命医师来为玄九诊治包扎。
大长老相违满面怆然,像是被抽空了力气,虚坐在主位。他的目光挨个掠过他的亲传弟子,却紧抿双唇,一语不发。
三长老多财微微嘟起嘴,看热闹不嫌事大似的,问清醒过来、开始呻吟呼痛的玄九:“你为何说,是玄一陷害你?”
相违长老的手开始颤抖。
因为多财长老这一问,玄九如同被传入内力一般,登时有了力气。他跪在地上,对多财长老说:“回长老的话,大师兄玄一素来看我不惯,总是借机责罚弟子。我那日送齐归离开,根本没有陪他回药王谷,因为我第二日要带弟子晨诵,半路上就跟他分别回来了!!长老若不信,可以去向齐归求证!!”
玄九直指玄一,声声泣血:“而玄一师兄!如果我没记错,他七日前根本不在玄陵门!他独自一人去了药王谷周边除秽止邪!齐归可以证明我没有去药王谷!而玄一师兄根本没有证据证明红莲业火不是他放的!”
激昂的声音在无一殿回荡,殿内众人均面目严肃,因为玄九的指控而呼吸沉重。
齐释青板着脸一声不吭。他早已问过小归,小归确实说玄九给他指了回药王谷的路就离开了,但是——小归只能证明玄九没有跟他一起去药王谷,并不能证明玄九与他分别之后去了哪里,玄九这是已知自己罪无可恕,要拉着大师兄下水!
一声嗤笑。
玄九如受惊的兔子一般警惕地看过去,看见玄十满面怒容,拎着戒棍,带领善念堂弟子走上前来。
“邪神之物发现在你房中,齐归是半夜三更被你带走的,人证物证皆在,你却狡辩火折子不是你的,红莲业火也不是你放的!现在没有一星半点的证据证明大师兄纵红莲业火,你却要他自证清白?!这是什么道理?”
玄十看向二长老,在依主长老的首肯下,他念咒将玄九两只胳膊重新捆在背后,善念堂弟子肃穆地围在玄九的四面八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