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还仙门!成了仙就不干人事了!”
……
齐归在塌上呆呆地坐着。
齐民街正是他们原先住的地方,被砸的正是他们的客栈。盗刀岛竟来得那么快。
过了一会儿,齐释青推门进来。
“醒了?”他把买的早餐摆在桌上,又给齐归倒了水。
“嗯。”齐归点了点头。
他走到窗边,想要开窗看看外面的情形,却被齐释青按住了手。
“先吃饭,别看了。”
齐归感到齐释青的手格外冰凉,再一看这人的鼻头和耳尖都冻红了,便默默把齐释青的两只手抱起来。
银珠村年年倒春寒。立春之后的冷天,远胜过隆冬腊月。如今盗刀岛的人在找他们,附近的早点店人多眼杂,定然十分危险。
“哥,你是不是跑了很远去买吃的。”齐归给他搓着手,声音低落。
齐释青让他搓了一会儿,说:“不是太远。”
齐归垂着头嘟嘴:“我可以辟谷的,不必迁就我。”
齐释青将手抽出来,把筷子分给他。
“想吃就吃,受什么委屈。”
齐归被齐释青嘱咐呆在屋里别乱跑。
他乖乖点头答应。
不用哥哥说,他也知道——盗刀岛都追杀他们到这个份上了,这种时候往外跑就是添乱。
齐归把买来的小玩意们一个个摆在窗台上,又整理了他们的行李。
几天的时间里,他把狭小的房间布置又布置,打扫又打扫,尽力让这里看上去有个家的样子。
到了傍晚,他就开始满心期待地等齐释青回来。
齐释青回来的时候,齐归总是眼睛一亮,扬起大大的笑容,欢天喜地地跑过来:“哥哥回来了!”
然而这一天,直到日落,齐释青都没有回来。
因为接连几日,楼下酒馆里都有盗刀岛猖獗的新闻。齐归十分担心,决定出去找他。
他往脸上抹了一把煤灰,把各处皮肤、还有衣服都弄得脏兮兮的,像个小叫花子——那时他还不会易容。
齐归在怀里塞了一把银针,从投宿的地方溜出去,顺着一条小道,往千金楼的方向摸——
齐释青这天早上跟他说过,要去一趟千金楼。
齐归模仿着腿脚不便的叫花子,挨着墙根蹒跚着走,路上行人都恨不得离他八丈远,齐归心中窃喜。
走了没多久,他却听到钝器接连击打人体的闷响,小巷尽头露出来一双脚,紧接着又被拖了进去,继续殴打。
齐归屏气凝神,小步跑过去,身子贴在墙上,从低处露出来一只眼睛。
天色渐昏,落日余晖镶嵌在破砖残瓦之上。昏暗的小巷里已经倒了十数人,十几把刀胡乱埋在杂草碎石里,还有一两只刀刃插在了墙上,反着莹莹的光。
齐归清楚地看见,在小巷尽头,齐释青单手掐着一个人的脖子,把人摔在墙上,另一手持戟,直冲那人胸口。
那一瞬间,长戟的利刃反射了最后一抹太阳,照亮了齐释青阴鸷暴戾的脸。
被举起来的那人脚尖堪堪能够到一块砖头,竭力挣扎着,呼吸粗重。
而齐释青的铁臂没有移动分毫,阴冷的目光好像淬了毒。
“看来,是让我说中了,哈哈哈……”那人咳了一口血,喷在齐释青衣袖上,“玄陵门竟然有如此秘辛……”
齐释青手一停,别过戟尖,用棍身猛得揍了那人一棍。
一声闷哼。
那人却咧着嘴,牙齿都染成血红色,“哈哈……谁能想到……玄陵门真是……高高在上,道貌岸然……”
这句话被齐释青揍得几个停顿,而这人就是不闭嘴,咬牙抽气地说完了。
“玄陵少主,和掌门视若亲子的齐公子,竟然是……一对断袖……”
齐释青猛地将这人摔在地上,一脚踏上他的胸口,用长戟指着他的头颅。
太阳彻底沉了下去,这条无人经过的偏僻小巷甚是幽幽。
一地被打昏的盗刀岛弟子,有几个胳膊腿蠕动了几下,复又一歪头晕了过去。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躲在几米外巷口的齐归仿佛被抽去了腿骨,连呼吸都忘了。他用力扒着土墙,指缝里全是灰。
恣肆(八)
被齐释青踩在地上,打得满口是血、眼冒金星的,正是盗刀岛掌门。
他狼狈至极,气都喘不上来,但仍然从下往上挑衅地看着齐释青。丑陋的嘴咧开,漏出半颗碎牙,盗刀岛掌门邪恶道:“哈哈哈哈……玄陵少主,你敢杀人么……”
齐释青的长戟端得极稳,利刃纹丝不动,胸口也没有起伏。
听到盗刀岛掌门的话,他思考片刻,缓缓把戟收回。
胸口立时松快了的盗刀岛掌门,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迅速抓起一个昏迷的弟子挡在自己跟前,质问齐释青:“你毁了千金楼的生意,一点血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