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清楚，可是阿杰，我没有办法那么快忘记他的存在，我没有那么快适应去不在意他的任何举动，放心，这件事情我永远都不会让他知道，造成他任何的困扰，我只希望他幸福和快乐。”许依娜牵强而温和地笑着。

她从来知道自己的分寸在哪里，不会逾越一步。

“我父母过来青城了，晚上去我家吃饭吧，他们一直都念叨你呢。”沈伟杰发出邀请道，原本开朗的许依娜，变得郁郁寡欢，只因为顾衍律一句，以后不必跟着我了。

像是把她的信仰和世界推倒了。

许依娜摇摇头，“不必了，帮我问他们好，晚上我还有事情呢，就不打扰你们一家人团聚了。”

以前她去蹭饭，是因为沈伟杰单身，即便是他父母催婚，也会拿她当做挡箭牌，但现在他已经有了未婚妻，她也没有身份去参与了，这就是她最清楚的本分。

“那也好，过两天就要上班了，记得来上班的时候，我希望是一幅新的面貌。”

“当然，我可是风雨都不怕的许依娜。”

小女孩终有长大的一天。

年初八的时候，顾衍律飞去了旧金山，在一栋美式的别墅里，见到了许久未见的艾丽华，这里宁静安详的生活状态，让她从悲伤中缓和了不少。

别墅里还住着医疗团队，凤姨陪伴于左右。

艾丽华见到了顾衍律也是格外欣喜，“是衍律来了啊，倒是还和你凤姨提及你们，没有想到你就来了，在这里都过不得农历年了，日子也不会算了。”

“妈，身体可好？”顾衍律扶着她的手臂，陪她在花园里散散步，凤姨已经端过来了中式的点心，在旧金山可是很少见。

顾衍律拿了一块塞在嘴巴里，像是往日里向凝晚常常会拿了塞到他嘴巴里一样，他吃起来仿佛还有了她喜欢的味道。

“好吃。”顾衍律回应道。

“姑爷总是和晚晚一样会说好听的话，哄我这个老婆子欢心。”凤姨喜笑颜开。

艾丽华皱了皱眉头，“怎么不见晚晚过来呢？晚晚是否出了什么事情？”艾丽华神情紧张不已。

顾衍律轻微一笑，“晚晚很好，妈不用担心，我是飞过来处理一些公事，事先她并不知道，以她的个性，一定会要跟着来的，不过就是我身边的阿杰要结婚了，请晚晚做参谋呢。”

真的只是一个善意的谎言，顾衍律并不想欺骗任何人，可是见到艾丽华的情况好转了不少，他不能够让她再受到任何的刺激。

在向凝晚没有回到他身边之前，他要照顾好她的母亲。

“倒是个好孩子，这就结婚了，时间过得真快啊。晚晚他爸爸都走了这么久了，我可还没习惯呢，衍律，晚晚身边有你在，我也放心点，你早些回去，免得她担心你。我在这里一切都好，凤姨陪着我呢，你安排的医生也很好。”艾丽华交代了几句。

顾衍律应声点头。

艾丽华留他下来吃了一顿晚餐，丰盛的中式菜色，见到艾丽华会说一句，“厉风，你瞧，是衍律来看我了，这女婿真好，我们吃饭吧。”

她对着主位的空位置这样说一句，让顾衍律有些后怕，原来一个人在心里，是如何都剔除不去的。

他学着艾丽华的样子道：“爸吃饭，妈，吃饭了。”

艾丽华对着他笑笑，是见到她以来，笑的最开心一次，大概是她的举动受到了肯定和回应，“衍律，托你带句话给晚晚。”

“好，您说。”

“年纪不小了，该要个孩子了，我等着当外婆呢。”艾丽华提到孩子。

顾衍律手握拳抵在了牙关上，脸上抑制住痛苦的表情，他的声音几近哽咽，却没有发出声音来。

他们有过孩子的，只不过这个孩子没有了，她原本可以当外婆了，可是被他生生扼杀了。

“衍律，你怎么了？”艾丽华发现了端倪。

顾衍律收了收自己的情绪，抬头，温声道：“没事，可能是飞机坐太久了，还没调整过来。”

“吃过饭，早些休息，记得给晚晚打电话，她是个没有安全感的孩子，我们太残忍把她年纪很小送到美国来念书，所以她一直都没有安全感。”艾丽华回忆起向凝晚小的时候。

顾衍律最后都用点头和沉默来回应。

在旧金山呆了两日，顾衍律就离开旧金山，临别前，他和艾丽华告别，详情问了医生，心理医生说她恢复的很好，也提议让她久住旧金山，不要回去伤心地了。

顾衍律也就放心回去了。

“衍律，注意自己的身体，工作别太辛苦了，如果晚晚和你吵架，你让着她点，她就是那样的脾气，嘴硬心软，和她爸爸一个样子。”艾丽华大概是以为他们吵架了，所以他才会一个人来到这里。

如果她能重新回来，那么他任由她吵架，他都会无条件纵容，可是他现在连她在哪里都不知道。

也没有机会让她和自己吵架。

原来吵架都变得奢侈。